内容提要：探索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要以习近平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为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同时在具体工作层面还需要作系统的马克思主义人学、主体人类学和教育学追问和建构，建立人的生命本体论：结构与选择、“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和人格五商论。在上述理论基础和知识准备的前提下，才能系统探索和建立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目标和内容体系、课程体系、途径方法体系、人格测量与咨询体系和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建设体系。
关 键 词：人的生命本体论 人格结构与选择 人格五商论 立德树人
标题注释：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我国传统价值观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项目编号：15ZDA037)阶段成果。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发表了一系列关于教育的重要讲话，为教育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奠定了理论基础。对于高校德育理论工作者而言，学习习近平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首要任务就是进一步探索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努力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一、深入学习和领会习近平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
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对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作了全面论述，强调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树人。……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让学生成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1]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素质教育，推进教育公平，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这些重要论述是高校探索立德树人创新体系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其中最重要的教育思想可以概括为以下3点。
(一)立德树人是新时代高等教育的根本任务
将立德树人确立为高等教育的根本任务，不仅深刻揭示了教育的本质和根本任务，也是在“工具理性”和“实用理性”遮蔽教育本质的情势下，实现教育本质理性的科学复归。自创办现代大学以来，对高等教育本质的认识就一直存在争议，歧义甚多。如“传承文化论”“创造知识论”“现代化工具论”“发展经济论”等。将高等教育的本质和根本任务确定为立德树人，既是对高等教育本质的科学概括和把握，也是破除“工具理性”和“实用理性”对教育本质的遮蔽，实现高等教育本质和根本任务的理性复归。
(二)深刻揭示了新时代高等教育立德树人的实质
新时代高等教育立德树人是要培养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这是高等教育立德树人的实质，也是对高校“培养什么人，为谁培养人，怎样培养人”问题的集中回答。将大学生培养成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仍然是当前高等教育面临的重大课题和艰巨任务。只有始终坚持培养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这个实质和方向，才能真正完成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三)科学理解立德与树人辩证统一关系
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立德树人要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让学生成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高校担当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必须掌握立德与树人的辩证统一关系，全面把握立德树人的科学内涵，具体包括以下3个方面。
一是立德树人是完整统一的范畴。立德树人既强调立德对树人的根本性和决定性作用及意义，也强调树人的全面性内涵和意义，让学生成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
二是立德是树人的根本和关键。德指政治方向、思想和道德品质，是一个人的灵魂。立德树人明确强调了立德对树人的根本性和决定性价值。只有立德才能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如果不能立德或者立德内涵有偏离就不能树人。
三是树人是立德的基础和条件。马克思认为人是一个“现实的人即生活在现实的实物世界中并受这一世界制约的人”[3]245。他不但认为人生活在现实的社会关系之中，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5，而且认为人应当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使“一切天赋得到充分的发挥”[4]286。人格是一个整体性的存在，它的各个人格素质之间是辩证统一的关系。立德是树人的根本和关键，树人是立德的基础和条件。立德树人要引导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
关于人格各个要素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孔子在2500年前曾有过阐述。在《论语·阳货篇》记载：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这表明当时孔子已经注意并且阐述了人格要素之间的一体化关系，启发弟子要全面修身，防止偏失。
由上述论述可知，立德树人是一个整体，立德与树人不可分离。缺少立德培养不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而缺乏人的全面素质也培养不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应当坚持以立德为核心和重点，引导学生人格素质全面完整均衡发展。
二、探索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应进行系统理论知识追问和建构
探索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必须坚定地贯彻习近平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同时，也应当进行系统的理论知识追问和建构，做好理论知识准备。主要应从以下3个层次进行系统理论知识追问和建构。
(一)进行马克思主义人学理论追问和建构
马克思主义人学理论是立德树人的哲学(人学)基础。担当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首先应当追问人是什么，掌握马克思主义人的生命本体理论。在马克思主义实践论、辩证法和人学理论指引下，笔者认为人的生命本体既是结构的，又是选择的，是结构与选择的统一体。所谓结构是指人格内在构成要素的有机组成及其组合方式，是人格系统中各构成要素及其关系和联系的组织形式。所谓选择是指人格为了解决自身与外部世界的矛盾而对人格行为的决策和挑选，是能动地改造外界与改造自我的实践活动，是人格结构的功能。一般而言，选择具有两个向度：外向行为选择和内向行为选择。外向行为选择即改造客观世界，内向行为选择即改造主观世界。选择是这两个向度的轮替、转换和统一，并经常交互进行。
结构与选择具有复杂的内在统一关系。一是结构决定选择。在一定外界条件下，有什么样的人格结构，就会作出什么样的行为选择。不同的人，人格结构不同，行为选择也会不一样。二是选择决定结构。一个人的人格结构基本是他通过内向行为选择建构的。不同的人，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所受教育不同，在生命历程中所进行的内向行为选择也不一样，因而，他的人格结构也不一样。三是结构还决定选择，选择还决定结构……以至无穷。一个人从婴幼儿开始，就处在结构与选择之中，就进行结构——选择，直至他离开这个世界，从而决定了他的人格结构完整还是残缺?怎样行为?对社会有益还是有害?等等，大学生将来要担当民族复兴大任，那么，今日的高校应当建构怎样的教育体系才能引导他们建构起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人格结构?这是高校担负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首先要回答的“哲学——人学”问题。
(二)进行主体人类学追问和建构
一般而言，“哲学——人学”只能从人和事物本质层面回答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问题，而无法具体回答这样的时代新人有多少种人格力量和精神品质、它们的结构和机制以及用怎样的教育体系才能培养出来的问题，因而，还必须进行主体人类学追问和建构。其中，“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5]能够从一个方面具体回答一个人应具有的人格结构与选择问题。
“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揭示：人格由3级结构8种力量所构成。其中第一级结构：人格需要力，包含3种人格力量：生存需要力、归属需要力、发展需要力，每种人格需要力又包含3种欲望，共包含9种欲望。第二级结构：人格判断力，包含4种人格力量：思想道德力量、智慧力量、意志力量、反省力量。第三级结构：人格行为选择，包含1种人格力量：人格行为选择。一般而言，人格行为选择是在外界环境刺激下，由人格需要力发动，经人格判断力判断，选择相应的行为。它既包含内向行为选择，又包含外向行为选择。
上述3级结构8种力量构成了人的生命本体。人格具有同构性，凡人的生命本体，不论肤色、民族和性别，皆由3级结构8种力量构成。人格具有独特性，虽然每个人的人格皆由3级结构8种力量所构成，但由于每个人所生活的环境不同、所受教育影响不同、经历不同，其3级结构8种力量的具体内容及其组合方式也会不同。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格结构：3级结构8种力量是复杂多端、变幻莫测的结构，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格结构，因而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一个人的人格结构形成经历了复杂的过程：婴幼儿(0—3岁)的朦胧破晓阶段，儿童(3—10岁)的雏形初具阶段，青少年(10—18岁)的系统完型阶段。
上述“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在具体的整体意义上揭示了人的生命本体，有利于回答新时代人才应当有什么样的精神力量、精神品质、人格结构和机制，以及具体的教育体系问题。这是高校担负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第二个追问和建构主体人类学追问和建构。
(三)进行教育学追问和建构
要担负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和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还应当进一步作教育学的追问和建构。这涉及教育学的若干领域，本文选择其中一个领域：人格商数。依据“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应建立人格五商论。
人格究竟有几个商数?西方学者大多认为有两个商数：智商和情商。一般而言，智商概念比较准确，内涵比较清晰，而情商概念则容易混淆，界限不清，范围不明，似乎除智商以外的人格要素皆为情商。这种倾向使情商概念泛化，既无法把握、无法遵循，也无法测评，因而应当重建人格商数理论。
为此，有必要回到人格商数的元点问题，什么是商数?所谓商数是指除法中的答案，被除数除以除数所得值就是商数。当除数成为一个基准值，而被除数变成一个(采集)数据值，商数就可以成为一系列(采集)数据值的比较值。这样，就可以设计一系列的实验去制定这个基准值，同时利用这个基准值作为测量的基础和标准，测评各种人格要素的商数。这里的问题在于，要认识和揭示一个人的人格结构，究竟要测量多少个人格商数才能将一个现实的完整人说清楚?将一个人的各种人格力量说清楚?将一个人的人格发展状态和水平说清楚?或者，对于今天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而言，需要测量多少个人格商数才能将一个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说清楚?将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各种人格力量说清楚?将一个学校、学院、系和班级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工作说清楚?
依据“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人格3级结构8种力量，要科学地认识和评价1个人，应当建立五商论，测量5个商数。这5个商数分别是：思想道德力量发展水平商数，简称德性商数，大致包含9种主要精神品质。智慧力量发展水平商数(集中表现为创造力发展水平商数)，简称智商，大约包含4种主要精神品质。意志力量发展水平商数，包含进取性精神品质商数和意志力品质商数，简称勇商，大致包含9种主要精神品质。自我反省和超越力量商数，包含反省超越力量发展水平商数和形象魅力商数，简称省商，大致包含8种主要精神品质。潜意识精神力量发展水平商数，主要指人的潜意识人格需要力和欲望发展水平商数，简称健商，大致包含3种潜意识精神品质(3种需要力、9个欲望)。
依据“人格结构与选择”图型理论，人格结构主要由5个方面精神力量构成，表现为5种人格商数。通过五商建构和测量，比较全面科学地认识和把握一个人的人格发展状态和水平，认识和把握学生的发展状态和水平。这样，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就可以具体化为培育五商(大约32—35种精神品质)，以五商为框架具体设计高校教育体系，并进行具体建构、实施和评价。这样做能够使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做到具体、可知、可学、可做、可测、可评，真正落到实处，从而提高立德树人的科学性和有效性。至此，不但可以具体设计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而且可以比较科学地解释立德树人的若干核心概念和范畴。比如：所谓立德就是使大学生思想道德力量(9种)符合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标准，并且力量强大；所谓树人就是树思想道德力量(9种)、智慧力量(4种)、意志力量(9种)、反省力量(8种)和潜意识精神力量(3种需要力9个欲望)完整且均衡发展的人，符合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要求的人。这样，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就能够做到目标明确，方法科学，可测可评，有效可信，落在实处。
三、探索高校立德树人创新体系
高校担负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要以习近平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为指导，在马克思主义人学、主体人类学和教育学三重追问和建构的基础上，探索和建构科学的立德树人创新体系，主要包括以下5个方面：
一是高校立德树人目标和内容体系。也就是建立以思想道德力量发展水平商数为核心和根本的五商充分均衡发展的立德树人和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目标和内容体系。
二是高校立德树人思想政治理论课和通识课课程体系。也就是建立立德树人和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思想政治理论课课程体系，同时建立以知识整体均衡为原则的通识课课程体系。
三是高校立德树人途径方法体系。也就是建立以内容为本，以理服人为基本要求，以双主体建构式为方法特点的综合育人体系。包括：思想政治理论课和通识课立德树人教学方法体系、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立德树人方法体系、专业课立德树人教学方法体系，以及管理育人、服务育人等综合育人方法体系等。
四是高校立德树人人格测量、评价与咨询体系。也就是建立以思想道德力量发展水平商数为核心和根本的五商测量、评价和咨询体系。
五是高校立德树人和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思想政治教育队伍体系。主要是以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和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中心，建立具有专业化方法系统的高学历专家化大学生辅导员队伍及其培训体系。（作者：陈秉公，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国家核心价值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12-09.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19.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